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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7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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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7 章

第九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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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明焱的精神仍舊算不上太好。

岑姣沒有與他待上太久便離開了, 魏炤一直等在門外。

等到岑姣出來,他便立刻迎了上去,視線落在岑姣身上, 竟是無端有些緊張。

岑姣被魏炤盯得有些心生疑惑,她回望魏炤一眼, 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,有些奇怪,“怎麽了?”

魏炤搖了搖頭, 沒答岑姣的問題, 他移開視線,看了病房一眼, 開口時,轉移了話題, “趙明焱還好嗎?”

岑姣點了點頭,“他對那只眼睛救不回來的事情,接受良好,對於趙侍熊的事情也是。”

魏炤的手按在岑姣的肩膀上, “這間療養院很不錯, 醫生護士很細心, 環境也很好, 趙明焱在這裏養傷,姣姣, 你不用太擔心了。”

岑姣長長籲了一口氣, 她看起來有些累。

就好像有什麽從她身上抽離了一樣,也是, 趙侍熊的事情,從一開始就一直縈繞在岑姣的身邊。

無論何時, 她都無法放下趙侍熊的事情。

這些事情,像是一團黑暗,將她整個人包裹住了,現在,這塊吊在她腦袋上方的,隨時隨地會砸下來的大石頭終於被搬走了,岑姣松了一口氣的同時,也感到疲累。

“對了,羅芍醒了。”魏炤忽然想起了剛剛收到的消息,他步子放慢了兩分,轉頭看向了岑姣。

岑姣步子一頓,她猛地看向魏炤,視線中,光亮閃過,帶著一絲驚喜和不敢置信。

“你去看她的那天晚上,她就醒了,醫院傳來的消息,她恢覆得不錯,腦子裏的血塊,已經漸漸消失了。”

岑姣眼裏的驚喜更加濃厚了,聽到魏炤的話,她有些不知該先邁動哪邊的腿。

魏炤笑了笑,他擡手,在岑姣額頭上輕輕按了按,“走吧,我送你過去看她?還是你想要先回去休息?”

“去看看她——”岑姣的聲音皺止,她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,灰色的運動套裝沾著灰塵血跡,看著,有些狼狽。

“算了,還是回去換身衣服再去醫院吧。”岑姣道,她這樣,也得虧來的是療養院。

如果去了醫院,怕是會有不明就裏的人想著報警,到時候,又是一件麻煩事。還是先回去一趟,畢竟羅芍已經醒了,就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功夫。

魏t炤點了點頭,他擡腳走到岑姣身邊,“走吧。”

兩人往療養院外走。

許承安派來送他們兩個的人還在療養院外等著。

正好,托人將他們送回去,免得路上惹人註意。

兩人穿過中庭的小花園,療養院的大門就在幾百米外。

只是還沒走到門前,兩人身後,便有人出聲喊住了他們。

準確地說,是喊住了魏炤。

“魏哥!”

魏炤轉頭,而後是岑姣。

“興文?”魏炤楞了楞,上次見到司興文時,他因為會時不時地暴起傷人,所以單獨準備了一間病房給他,

可是現在,司興文卻是自個兒在外面溜達,不然也不會遇上魏炤。

看起來,司興文與正常人無異,甚至臉色精神比魏炤都還好上兩分。

“魏哥,你怎麽來了療養院沒來看我?”司興文跑到了魏炤面前停了下來,他看起來,絲毫沒有上一次那些不對勁的地方了。

魏炤看著面前的人,他心中有些疑惑,可是看著司興文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,那股疑惑仍舊是被喜悅沖淡了,“我來這兒,是有別的事情,忘了你的事,不好意思啊——”魏炤擡手,拍了拍司興文的肩膀。

司興文看起來,並沒有什麽不滿的情緒,他在笑,那笑容,甚至還有幾分燦爛。

魏炤的目光落在司興文身上,“這段時間,一直在忙別的事情,看起來,你精神好了很多。”

司興文點了點頭,他臉上微微有些紅,也不知是興奮的還是什麽,總之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亢奮,“我聽醫生說,之前魏哥你來看我的時候,我說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話,你別往心裏去。”

魏炤擺了擺手,他下意識轉頭看向岑姣,低聲道,“這是從前和我一起在黔州執行任務的隊友,他是另外一個小隊的。”

岑姣沒答,她緊盯著司興文。

面前的人,面色紅潤,聲如洪鐘,看不出半點不妥。

可是岑姣偏偏覺得有什麽不太對的地方。

而這時,司興文也終於轉頭看向了岑姣。

也是他動眼睛的這瞬間,岑姣知道了她為什麽覺得面前的人很不對勁。

因為司興文有一種模仿感。

他從喊住魏炤走過來,到剛剛和魏炤說話時的動作,都有一種強烈的違和感。

只是剛剛岑姣還沒有明白這違和感是從什麽地方出現的,直到司興文轉頭看向岑姣。

哪有人是先轉動左眼,再轉動右眼,最後再將整個腦袋轉過去的呢?

岑姣心中咯噔一下,她的動作比她的思緒還快,幾乎是在司興文轉動第一顆眼珠子的時候就拉住了魏炤的胳膊。

魏炤察覺到手臂上一重,他一楞,偏頭看向岑姣,下一刻,他整個人已經被拉得連退好幾步。

這動靜不算小,司興文有些茫然地朝著魏炤看過去。

只是這一看,魏炤也察覺了不同。

因為司興文的動作很僵硬。

像是什麽不是人的東西,侵占了司興文的皮囊,套著這一身皮,所以才處處透露出奇怪。

就算是從前的司興文,沒有生病的司興文,有些靦腆,絕不會像剛剛那樣與魏炤交談。

只是魏炤的思緒仍舊有些凝固,他一口氣堵在胸口,提也不是,落也不是。

他是被岑姣推開的。

下一刻,剛剛還喊著他魏哥的年輕男人,臉上,忽然出現了扭曲。

像是有什麽,在他的皮膚下方咕湧著。

岑姣不知道面前這個人究竟是怎麽回事,但她知道,這人對於魏炤來說,一定十分重要。

至少,在弄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之前,不能對這人下死手。

“幫我照看著趙明焱!”岑姣瞥了眼魏炤,“這個人,我來應付。”

魏炤臉色微微發白,他看向岑姣。

面前的人,眸光晶亮,朝著自己輕輕點頭,“放心,我會盡量保住他的命。”

魏炤點了點頭,他朝著趙明焱的病房跑了過去。

見他要走,【司興文】似乎有些失控,他伸出手,想要抓住魏炤的胳膊,與此同時,幾人腳底下的地面,開始發生震顫,地面上方開始出現裂痕,石塊亂飛。

這下,不光是與【司興文】最為靠近的岑姣和魏炤發現了不對,療養院裏,漸漸有些混亂。

在外面等著魏炤和岑姣的人也察覺到了療養院中發生的一切,他慌忙往裏進,只是還沒跑到岑姣面前,就被從地裏忽然伸長出來的巨大觸手攔住了去路。

岑姣眸光微凝,她看向那人,“去通知許承安,除了他們,別讓人靠近療養院。”

話音未落,【司興文】已經到了岑姣身後。

他脖子上的皮膚也被刺穿了,尖利的刺,末端發白,只是刺穿【司興文】的脖子後,並沒有血液湧出來。

岑姣眸光閃了閃。

她有些懷疑,這個【司興文】當真會活著嗎?

一個人,脖子上有著大動脈,如果大動脈被割破,幾乎要不了多久,就會死亡。

可現在,【司興文】的脖子處,幾乎被紮成了馬蜂窩,肉眼可及,皆是窟窿。

面對這樣的司興文,岑姣不敢掉以輕心。

更何況,地裏,正有東西在爬出來。

那不好說是什麽,像是植物,又像是什麽動物,總歸從前沒有見過。

【司興文】的註意力並不在岑姣身上,他在脖子上,臉上都長出那樣的尖刺後,一個反身,朝著魏炤的方向沖了過去。

岑姣心中一凜。

這是沖著魏炤來了。

為什麽會沖著魏炤來呢?是早年間魏炤在邊境處惹下的仇人嗎?

不,不會是這樣。

岑姣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,這樣怪異的存在,還是出現在當年在黔州出事的人身上。

顯然,這事情和黔州的岑人脫不開關系。

只是,那些人為什麽要找魏炤呢?

岑姣有些想不明白,只是這時候,也沒有什麽時間,讓她去思考這個問題了。

岑姣追上了【司興文】,她擡手按在了【司興文】的肩膀上,而後順著他的胳膊猛地向下一拉,最終扣住了【司興文】的手腕。

這人,不對。

岑姣的神色略有些凝重。

【司興文】衣服下方遮蓋著的地方,很是粗壯,像是有一大塊肌肉。

顯然不是一個常年住在療養院的人,會有的肌肉量。

【司興文】被阻攔了去路,整個人仿佛都變得暴躁起來,他猛地轉身看向岑姣,探手去抓岑姣的胳膊,像是想要將人整個扔出去一樣。

他力氣極大!

這是岑姣的第一反應,好在她身形靈活,幾番轉折,並沒有叫【司興文】抓住自己。

【司興文】的動作看起來有些雜亂無章。

不像是人會做出的動作,反倒像是什麽動物憑借著本能在沖撞。

岑姣躲避著【司興文】的動作,她心頭微沈,目光落在【司興文】身上那些末端發白的尖刺上,腦子裏,忽然有一個動物的名字閃過。

——豪豬。

這些刺,像是豪豬背上的刺。

岑姣覺得荒謬。

一頭豪豬,怎麽能頂著人的皮囊做這些事情呢。

而【司興文】則是看起來更加暴躁了,他的一雙眼睛微微凸起,鼻翼往外扇動著,噴出濕漉漉的,溫熱的氣息。

“要來不及了。”他說,口齒雖清晰,音調卻有些奇怪,“祭品,要來不及準備祭品了。”

岑姣快速後退,她盯著面前身形愈發膨脹的“人”,心中一凜。

如果事情與岑人有關。

那麽面前的【司興文】被豪豬頂替了皮囊也沒什麽不可能的。

岑姣接觸過的岑人很少。

上一個,她大約知道對方實力的人還是岑如霜。

想到岑如霜在島上做的事情。

岑姣的心沈得更厲害了。

她一面應付著面前的【司興文】,一面觀察著四周。

如果【司興文】的狀況當真如同岑姣所想的那樣,那麽那個操控著豪豬的岑人,一定就在附近。

療養院裏很亂。

這間療養院,住著的,雖說都是些牽扯進玄乎事情的人,可是醫生護士,卻多是普通人。

現在,又正是太陽微醺,曬起來不會太熱正正好好讓人感到舒服的時候,不少護士正推著病人在中庭花園裏曬太陽。

這突如其來的一遭,不少人身上已經掛了彩。

哭喊驚叫聲,不絕於耳。

岑姣的視線快速混亂的人群中經過,而後驀地一停——

慌亂的人群中,有一個人站在不遠處的槐花樹下,十分冷靜地朝著岑姣的方向看過來。

不光如此,那人還穿著黑色的鬥篷。

黑色的鬥篷,是岑人會穿的衣服。

岑姣擡眼看向那人,估算t著兩人之間的距離,心算出時間。

來得及,只要她在三招之內制服那人,【司興文】就趕不及追上魏炤。

思及此,岑姣沒有繼續同【司興文】纏鬥下去,她猛地松手,轉身朝著槐花樹飛奔而去。

【司興文】在原地楞了一下,而後轉過身,朝著與岑姣相反的方向,也就是魏炤剛剛離開的方向跑了過去——幾乎是手腳並用的奔跑,那是獸類的奔跑。

槐花樹下的人,註意力更多的是在【司興文】身上。

岑姣靠近時,能夠看到她雙唇正上下動著,似是在輕念著什麽。

那人不是沒有註意到岑姣,相反,之前岑姣攔住【司興文】的時候,她是註意到了岑姣的,只是,她並沒有將岑姣放在眼裏。

直到那個只是讓她覺得有些眼熟的少女,手中的刀子抵上了她的咽喉,穿著鬥篷的人,才緩緩挺直了背。

“讓他停下來。”岑姣冷聲道。

穿著鬥篷的人止住了聲音,“你是怎麽靠過來的?”她是當真疑惑,自己分明在身邊布置了結界,所以,就算看著岑姣放棄和【司興文】纏鬥在一塊,轉而來尋自己,她也絲毫不在意,她並不覺得這個小姑娘,能夠近自己的身。

可現在,發生的這一切,卻是昭示著她判斷失誤。

岑姣看清了穿著鬥篷人的臉,她認得這人,卻也正是因為她認得,所以才格外驚訝。

這人,是個明星,二三十年前的影後,這些年,不怎麽出現在公眾視野了,也漸漸沒了消息。

可是岑姣看過這人演的電影,那時候,還覺得這個女演員的面相和善,惹人想要親近。

現在,之前是在電視裏出現的人忽然這樣一副打扮,出現在這裏。

岑姣連眨眼都忘了,她緩緩吐出兩口氣,盯著被她環住了脖子的人。

“你是……”

“……岑帆?”

岑姣咬著牙,她餘光瞥著不遠處的【司興文】,也顧不上岑帆的回答,手裏的刀子微微向下,“我讓你停下!”

岑帆沒動,她盯著岑姣,眸光閃爍,帶有岑姣看不明白的情緒。

岑姣心下一橫,她手腕微轉,刀刃對著女人的脖子重重砸了下去。

手臂上微微一緊。

岑姣臉色一變,轉頭去看,卻又在看清是什麽人阻攔住她時,僵硬地忘記了一切。

伸手攔住岑姣的女人深深望了她一眼,而後轉頭,看向身後跟來的人,“先將這兒的事情打掃了。”

女人頭發很長,是卷發,烈焰紅唇,像是畫報裏走出來的人。

她穿著一件黑色的小背心,露出一截腰來,腰身線條分明,隱約能夠看到肌肉的走勢。

她眼眸漆黑,在吩咐完其他人做事後,看向了岑帆。

“你已經脫離了我們,不該這個時候出手。”女人雙手一翻,將手裏的雙刀插回了腰後。

岑帆緩緩吐出一口氣,她擡眼看向面前的人,輕輕搖了搖頭,“你該知道,根本沒有什麽脫離不脫離的事情。”

女人眼尾微挑,她沒有再與岑帆說什麽,而是對著其他人擡了擡下巴。

其他人登時會意,將岑帆帶走了。

全程,岑姣都是那樣定定地看著面前的女人,仿佛被人抽走了魂。

女人吩咐完要做的事情,才回頭看向岑姣,她眨了眨眼,風情萬種的臉上多了一絲笑,她看著岑姣,挑了挑眉,“姣姣。”

岑姣這才回過神來。

她怎麽會認不出眼前的人呢!生下她的人,與她血脈最為相近的人,岑姣怎麽會認不出呢?!

更何況,岑玥和岑姣在照片上看到的,幾乎沒什麽不同。

四周的聲音仍舊嘈雜吵鬧。

可岑姣卻是什麽都聽不到了,她整個人仿佛都被抽離了,除了直勾勾地盯著岑玥,她什麽事情都做不了,任何別的動作,都做不了。

她手腳僵硬,仿佛被釘死在了原地。

岑玥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,她往前走了兩步,停在了岑姣身前。

她伸出手,像是想要去捏一捏岑姣的臉,可手伸出去半天,卻又停了下來。

“都長這麽大了。”岑玥嘆了一聲,她的手微微上移,放在了岑姣的腦袋上,“以前,都要人抱著走呢,現在都和我一樣高了。”

可岑姣卻像是被點燃了引線的爆竹一樣,她反應十分強烈地退了兩步。

“你們要做什麽?”岑姣開口,聲音冷冰冰的,她盯著岑玥,聲音略微有些大,像是在質問著什麽,“你們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,為什麽會對療養院的人動手!你們究竟存著什麽心思。”

一句接著一句的,都是質問。

岑玥收回手,她看著面前的人,輕輕嘆了一口氣,倒是沒有因為岑姣的態度有什麽不滿,反倒是難得好聲好氣地解釋,“這次的事情是意外,我們已經失去岑帆的消息很久了,並不知道她會突然做出這樣的事情。”

“就算這件事情,是岑帆做的,那你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?!”岑姣微微有些哽咽,她咬著牙,不讓不明緣由地想要從眼眶中湧出來的淚憋了回去。“你們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,你們根本就不是這個地方的人,為什麽這種時候會突然出現!”

岑姣有些激動,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。

臉色也有幾分發白。

******

當外面的動靜漸漸停了下來。

魏炤才沖著坐在床上,臉色也有些難看的趙明焱點了點頭,示意他自己先出去看看。

出了門,魏炤才發現整個中庭花園一片狼藉。

只是雖有些狼藉,卻已經變得井然有序起來。

有人在中庭裏將那些地上歪七扭八的奇奇怪怪的植物收走。

魏炤第一眼就看到了岑姣。

岑姣站在稍遠些的槐花樹下,面色蒼白,像是受到了什麽極大的打擊。

他臉色微變,顧不上別的,朝著岑姣的方向跑了過去。

“姣姣!”魏炤出聲。

岑姣和岑玥同時擡頭朝著他的方向看了過去。

見到魏炤,岑玥微微有些驚訝。

至於岑姣,看見魏炤後,她深吸了一口氣,朝著魏炤的方向走了過去,“我們走。”她道。

魏炤的視線在岑姣和岑玥之間轉了一圈,最後,他看向岑姣,低聲應了一聲好。

然而,岑姣剛剛擡腳,身子便晃了晃,整個人竟是朝著一邊軟倒下去。

魏炤忙伸手托住了岑姣,他有些慌亂,“姣姣?”

“她沒事,只是有些承受不住身體裏的那些魂體。”岑玥走了過來,她的聲音響起,落在了魏炤的耳朵裏。

魏炤緩緩吐出一口氣,他將倒在懷裏的人打橫抱起,站直後,看向了岑玥,“您是姣姣的母親。”

是肯定句,不是疑問句。

岑玥笑了笑,“是,姣姣和我長得很像是吧?”

魏炤的心顫了顫,“你來川都,是要帶姣姣走嗎?”

岑玥盯著面前的人,過了許久,她才緩緩移開了自己的視線,看向了岑姣。

岑姣窩在魏炤的懷裏,小小的一張臉泛著白,沒有丁點兒血色,看著叫人心疼。

岑玥盯著岑姣好一會兒,才嘆了一口氣,她重新擡頭,看向魏炤,“我不是來找姣姣的。”

“在這裏見到她,我也很驚訝。”岑玥頓了頓,她看著魏炤,說出了自己的來意,“我離開黔州,是來找你的,魏炤。”

-第三卷·天石遺珠完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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